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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串联:红色年代激情泛滥的侵略性青春 [平装] | |||
大串联:红色年代激情泛滥的侵略性青春 [平装] |
《大串联:红色年代激情泛滥的侵略性青春》编辑推荐:大串联,一段我们曾经刻意遗忘的历史。40多年前文革记忆的标志性事件。红色年代激情泛滥的侵略性青春。如果忏悔没有意义。
如果记忆无法抹去。并不是每个人天生都是刽子手,更多的人都是不知不觉就参与到了罪恶之中,他们其实也是受害者,只是没人关注过他们而已而实际上他们往往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
——《生死朗读》导演斯蒂芬?戴德利
悲剧刚刚开始
文/王爱英
这是一部反映四十多年前大串联故事的长篇小说。过去读过有关大串联的短篇,这次读长篇还是第一次。大串联是文革记忆的标志性事件,那个时代的青少年是从大串联开始走向社会、认识人生的。这是个老故事,却又是新题材,开拓性是这部作品的第一印象。
大串联是什么?年轻的读者会如是问。为什么要大串联,这个历史名词蕴含着怎样的内容?如果把这一历史事件的因果略作交代,阅读起来可能更为便捷。前不久曾有硕士生充满疑惑地问我(老三届知青):“你们为什么非要上山下乡?”——仅仅几十年时间,某些历史事件或人物已经被粉饰、变形、遗忘和脸谱化,历史真相已然混沌一片。于是想起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话:“我希望有人好好地做一部民国的建国史给少年看,因为我觉得民国的来源,实在已经失传了,虽然还只有十四年。”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节奏,远非民国时期可比,而十四年与四十年,遗忘的程度更是小巫见大巫。不知道这是否算杞忧?
雪屏的大串联,北京是出发点:北京→大同→延安→成都→遵义→贵阳→韶山→郑州→北京,如此这般转了一圈又返回了起跑线,这既是《大串联》的地理路线图,更是蕴含着人生成长的“在路上”的轨迹。这些中学生在回到“起跑线”的时候大都创痕累累,有的甚至于中途失踪,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的伤害。然而,在另一面,他们又是以“入侵者”的角色来进行大串联的,对当地的破坏不言而喻。一路之上,辩论、武斗、批斗会接踵而至,到处都是无政府状态所造成的混乱不堪。读这部作品,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蝇王》和《鲁宾逊漂流记》,人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人文的或自然的),无论个体还是群体,肯定会撞击出火花,何况这是一群中学生。他们在批斗会上斗死了一个“有作风问题”的女人,相互之间因此发生龃龉与分裂。其实在那个时代,这群“狼孩”大都没有悔罪感,愚昧使他们把自己当作革命与正义的化身,把被批斗者(无论老弱妇孺)视为万恶不赦的仇敌,这些“食肉动物”不会认为自己有罪。
最初读《大串联》,感觉地域特色没出来。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一种写作策略,红色意识形态笼罩、掩盖了地域区别,地域个性已然被屏蔽。对此,小说亦有描述:“如果你不提醒我,这是大同,我绝对会把它当作平顶山或连云港。”我透过车窗眺望着外边说。我朋友说:“眼下所有的城市布局都一样,一色的高楼大厦,越来越不讲究地方特色了。”
那个时代,京津沪的红卫兵,乃至后来各地知青也几乎没有地域区别,上海出了金训华,天津有张勇——这两位知青均为抢救集体财产溺水而亡,成为当时全国青年的楷模,学习的榜样。这充分证明,意识形态的封闭、统一和精神思想的一致性,早已取代了知青的地域区别。大串联早于上山下乡,但都是在同一文化语境下发生的故事。那是一个没有审美、没有区别的年代,作品中的男孩女孩,身着没有个性没有差异的军装与制服,已然作了最恰当的旁注。
《大串联》的文本非常有特色,以过去时/现在时两条线索交错演进,即1、3、5、7等奇数章节叙述四十年前大串联的故事,而2、4、6、8等偶数章节则重走“大串”路,演绎当下的人生状态。奇数章节与偶数章节功能不同,但不可割断,偶数章节是对某人结局或后来故事的一个交代,对阅读而言似乎是个缺憾。但是,正因为缺失了中间那一段流程,方才显示了“前头”的重要。从时间跨度上看,这又是一部有头有尾、没有中间的小说,作品中所有人物的生命流程都是从大串联开始,同时也从大串联结束。这种结构把四十年前和四十年后的人生做了一个链接,中间四十年略而不谈或压缩为真空,阅读时造成一种人生刚刚开始就立马结束了的感觉。这样的叙述策略,在删掉漫漫人生路的同时,却强化了“大串联”这一历史时期的横切面,凸显了“大串联”对人生走向的影响,四十年的空间,悲欢离合任你想象,以情感、故事和细节代替编年史,正是小说魅力之所在。
“我”的叙述犹如一种电影叙事:过去与现在的画面交叉、闪回,很有镜头感和沧桑感。
在轻巧中透着忧郁,或者是漫不经心的语言风格中含着忧郁,这样的叙述读上去赏心悦目,适合当下的阅读习惯。但1966年大串联的中学生,显然少有这样的文化氛围。不过这样的选择显示了作家的智慧:表面轻巧的叙述嫁接沉甸甸的历史,鲜明的反差也是一种关照,一种蓦然回首,毕竟是现在写的小说,这也是时代的元素。
秀园这个女孩始终没有出现在前台,只在“我”的叙述、想象中存在。秀园在小说里举重若轻,是血与火的故事中唯一柔美的风景、温馨的元素。秀园虽然没有与“我”的大串联同行,而“我”却有一个天真盲目却不失浪漫的想法:寻找秀园,寻找初恋。从十七到六十,人生最重要的几十年就在寻找秀园中度过去了,寥寥几笔一勾而过,虽然少了些感天动地的缠绵,却也凸显了没有秀园的人生寂寞,以及愿有情人都成眷属的心理期盼。
那个年代过去了,大串联的故事不会再有。然而,对小说略去的那几十年,以及那一代人的命运,大串联究竟意味着什么?作品中“我”说得很清楚:“假如我没有那次大串联,我现在可能也跟很多人一样,娶妻生子,买房置地,赶上黄金周吾的还去什么地方旅旅游。老了,就打打太极拳,跳跳交际舞,或开车到水库钓钓鱼。恰恰是我十七岁的那次出行,叫我知道了人的内心深处蕴含着那么多深不可测的黒暗层面,几乎想都想不到…… 这一发现,居然影响了我的一生。”
悲剧刚刚开始。
雪屏,天津人,祖籍沧州,现居北京。一生大致生活轨迹是,上学,上班,上医院。一九七九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出版有长篇小说《带我去阿尔泰》、《后刺青时代》、《两个人的旋转木马》、《深度忧郁》、《敲敲门》、《废墟》、《南门脸》等十余部,另发表中短篇小说若干。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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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的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当乘警那会儿我才三十来岁,现在,老了,都退休十来年了。天天对着电视机打盹儿,谁要把电视机关了,我跟着就醒,非得开着电视机才能睡着觉。”
“我一九六七年的夏天坐过您的车。”
“我迎来送往的少说也有几百万人次了,叫我记,指定是记不住了。”
“我倒还记着您,你变化不大,就是留起了胡子。”
“那些年乱啊,”退休老乘警说,“值班时总是提着心吊着胆。”
“这么多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总能梦见我第一次出门的情景,那次串联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心说,什么时候有工夫,我一定沿着早先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现在,我终于闲下来,可以重温旧梦了。我找的头一位就是您,当班的都换成年轻人了,问谁,谁都摇头,幸好查到一位原来在您那趟车组当厨子的师傅,他告诉了我您的地址,这不,我就找来了。您瞧,一晃儿,当时才十七岁的我,都小六十了,嘿嘿,不能不说是岁月无情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找回过去,我呢,这些年就是尽量地想忘记那些事,忘记得越干净越彻底越好。我也是活该,缺德事也不是没做过,这就是报应。”
“那时候,不是常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吗?我也理解您,您受了不少罪,一年冬天,因为得罪了在车上闹事的造反派,而把您绑在车门口的踏板上一天一宿,解开,您都冻僵了,差一点儿送了命,单位为此还批了您,将您调到一个小站去维持治安,一待就是十年,直到您退休,也没再给您调一级工资。听说,您那时候死的心都有,洗脸,总把头浸在盛满了水的脸盆里,迟迟不出来,想憋死自己。不久,雪上加霜,您妻子跟您又离了婚,嫁给了别人,她嫌您太窝囊,一辈子都没个出息……”
“退休以后,我老伴又跟我复婚了,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她改嫁时跟人家生的闺女。她那个下海当木器行老板的丈夫出车祸遇难了。”
“可是,在我年轻的心灵里,您戴着红袖章,掐着腰朗读‘公安六条’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永久的印记,还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有时候,同学聚会时,我们还常常提起您,觉得您那时候特威风,都闹着跟您一样去当个乘警。”
“你快别说了,所有过去的事我早忘了,实在忘不了,就喝酒,一茶缸子一茶缸子地喝,想办法去遗忘。”说着,退休老乘警不禁打个寒噤。
那天,我跟老乘警早早就睡了,因为明天我还要继续沿着我四十年前走过的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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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的还他一个是,我以为非的还他一个非,我以为应该这样办的,或以为应该那样办的,便自己打定一个主意或态度。
——邹韬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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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为她,我绝对不会登上这辆列车。我知道上了车就下不来了,我也知道不上车,恐怕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月台上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感觉似乎毛主席昨天接见过的五十万名红卫兵都聚集在这里了。等我挤上这一趟去西北的车,我的裤腰带都断了,只好拿背包带临时扎上。我的伙伴们在十二号车厢,见了他们,我才后悔,我只背了个军挎包,装了毛巾、裤衩和袜子,外加上五块钱、六斤全国粮票,而他们人人都扛着个铺盖卷。看我来,他们都盯着我的蓝裤子,偷偷笑。
他们都很纳闷,见我单枪匹马,脸上都露出疑问的表情:家辉呢?家辉是我们这次大串联的组织者,偏偏就他迟迟不见踪迹。我告诉他们,家辉不能来了,他家昨天夜里被抄了,他爸他妈也被押走了,他得照顾他的俩妹妹。我从裤兜里掏出红卫兵袖章,家辉叫我把这个上交,他不想因为他,而给红卫兵脸上抹黑。
原来学校最大的红太阳造反总部组织了一个大串联队伍,可是要想参加,附加条件太多,还要经受种种的考验,过了关才有资格。比如他们会叫你打你最好的朋友俩嘴巴,或是给某个他们不喜欢的老师的脑门上写上一条标语,如果你的父母被揪出来了,他们甚至会让你押着他们到最热闹的地方游街……
他们这是故意刁难人,家辉说,我们不吃他那套。
更不要说你参加了他们大串联的队伍,一道上少不了给那几个头头拎着包,当他们的勤务兵,他们会拿你当狗使唤。干脆,我们自己单独组织一支大串联的队伍,跟那些混账王八蛋分道扬镳,我们做自己的主人,家辉说。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江晓彤是第二个,杜寿林本来就是我的跟屁虫,他是第三个。至于谁来当这支队伍的领导,老办法,抽扑克牌,双数赢,单数输,结果,江晓彤的手气壮,头一张牌就是红桃圈,最大,就只好由他冲锋陷阵,而我们跟在他屁股后面摇旗呐喊。
整个车厢,连行李架上和座椅下边都堆满了革命小将,我只好戳着,还只能一只脚着地,金鸡独立。尽管遭罪,但是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漆黑的光芒,我们大多是头一回坐火车出远门,幸亏不要路费,戴个红袖章就能畅通无阻。江晓彤咬着我的耳朵问,你的裤子是谁的,我说是借的,他就笑,我回手给他一巴掌,我知道他是别有用心。昨天接受检阅的时候,我站金水桥东头,半截腰尿憋,又怕我中途离开耽误事,结果把裤子给尿湿了,给我的这些伙伴儿留下个把柄,总拿我找乐。列车启动了,人们都把窗户打开,将身子探出去,跟月台上的人们招手告别,不管认识不认识。车厢的后头,有两拨人开始辩论,一拨是北京大学的,一拨是清华大学的,他们在争竞聂元梓和蒯大富谁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表现得更勇敢更坚强,许是因为地方小,无用武之地,才没动拳头。江晓彤说他一点儿都不佩服聂元梓和蒯大富,他佩服北师大的谭厚兰,也许是我因为不像他那么有雄心壮志吧,就含糊过去了。我知道背地里他总练习演讲,跟列宁一样,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指点江山,不过,齿音字太厉害,他是前年从白城转来的插班生。挨着我的杜寿林一直注视着窗外,谁都不理,保持着与世隔绝的状态,可是,我仔细一端详他,却发现他在啪嗒啪嗒地流眼泪。我问他是不是舍不得他妈妈,他说他没有妈妈了,我说那么你就是舍不得你爸爸,他说他也没爸爸,我就奇怪了,问他究竟舍不得谁,他说他舍不得离开北京。江晓彤很轻蔑地哼了一声,指指车厢的前头,叫杜寿林看看人家,从打上车就拉歌,一首又一首,慷慨激昂。我这才注意到,那是六七个梳小辫的女生,一边唱一边打拍子,很是飒爽英姿,一点儿都不恋家。其中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女生,粉脸上一边一个酒窝,让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她也梳着大辫子,也一边一个酒窝,只是她比面前的这个女生的眼睛透明水润。我一直疑惑:她为什么悄然离开我,而且一句话一张纸条都没留下?这似乎是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我只有找到她本人,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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