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州蒋知府大人在茶杯中加了些茶水。
“徐老弟，昨天提督府的人说，你准备近期和嫣然公主成婚，不知什么时候？听说皇上也要来参加——”
“定在正月十八。虽然皇上曾经提过要参加小弟的婚礼，但真的来不来小弟也不敢肯定，皇上的事牵涉太大，他的行踪可是常人无法测度的——”
“那明天下官就派人到提督府去报信，让他们也准备准备！想来这次附近的达官贵人都会蜂拥而至，朝廷也会派人来。假若皇上也来了，那场面可就大了——至少也有个三五千人吧！那可得好好合计合计。嗯，明天再请上面派些人来——”
面前这个既感到亲切熟悉感到陌生疏远的蒋知府开始思索琢磨着。
我也回想着从京城到蜀郡这一路的收获。
过了好一会儿，蒋知府抬头笑了笑，说道：“徐老弟，你还没有回来就有人来问我，说我与侯爷您是多年的朋友，又是拜把子兄弟，关系肯定非比寻常，你肯定会透露一些实情，要我问你这次除了衣锦还乡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目的——您说，这该叫我如何回答——”
“说实话，小弟这些年全靠蒋兄在家对年迈老母的照顾，小弟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
“徐老弟就客气了！多年来我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物，喜欢四海为家地闯荡，多亏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你老弟终于闯出了名堂，一下子就当上了侯爷，真是可喜可贺！”
“其实这都亏小弟的运气好！你也知道我在小的时候，家有一本祖传的《徐氏剑谱》上面记载了一些剑法——”
“这当然知道，想当年我们在学堂的时候，只要一下课放学你老弟就在那儿使枪弄棍，不知道学堂先生骂过你多少回——”
“说实话，我对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就想练成惊世武功当大侠闯荡江湖——经过几年的练习居然也有些收获。谁知在一个夏天的晚上真的有几个贼娃子到镇上来偷东西，我立刻提着一把剑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左邻右舍将他们捉到官府，想不到小弟就名声大振！镇上柳财主的千金就对我倾了心，时常背着财主来找我。与她几次见面后，我们就好上了。不就，柳小姐就怀上了诚儿——”
“可你却把柳小姐给害惨了——”
“是啊！流言蜚语穿得沸沸扬扬，柳家觉得是奇耻大辱，将柳小姐打得死去活来，将她关在家中不准她再出来——”
“哎，多亏贤侄的命大！”
“我一急之下提剑冲进柳家——柳家虽然对我恨之入骨，但谁也不敢前来阻挡——我就将柳小姐接回家中——”
“徐老弟，你真有胆识——”
“人憋急了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是啊！”
“柳家找来官府想把柳小姐接走，小弟拿了把剑站在门口，随便舞弄几下就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官府遇到你这武功高强的无赖，还真是没有办法，柳家也只好作罢！为何你又出走了呢?”
“那时你已外出求学，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将柳小姐接回家中，后来就生了诚儿。虽然我对他们母子关心体贴，可日子越过越穷。诚儿他娘就时常脾气大发，开始我想她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忍着让她骂几句就算了——没想到她更加数落和挖苦我，骂我是一个无用的窝囊废——气得我直跳，我就大声对她说，‘你说我没出息，我就出去闯一番事业给你们看看——’。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没挣到过钱，就给她说好话，‘诚儿他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些时间，我出去闯一闯，只要混出名堂就立刻回来接你们。’诚儿他娘哭着说道：‘你去吧。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整天窝在这个小镇没什么出息！我会尽力带好诚儿的，再苦再累也会把他抚养成人，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哎真难为她了！”
“你也不要再伤心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谁知我才一走，钱多多那个崽儿就找到柳家去提亲——”
“其实在你之前，钱多多早就想去了，只不过被你捷足先登——你一走，钱多多就去说你是个浪迹天涯的人，劝她不要再苦苦等候了，并反复说不介意柳小姐带有你的儿子。开始柳小姐死活不答应，可他们母子生活得的确艰难，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后来弟妹就松口答应了。唉，都怪兄长没有用，没帮上忙——”
“蒋兄，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的家境也不会好多少，更何况你又要外出求学念书——”
“唉，或许这就是命运——”
“小弟在外四处奔波，几经磨难终于在成都府当上了捕快，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等回到家中来接他们时，可她已经嫁给了钱多多。当时我伤心至极，找到诚儿他娘，责问她为什么不多等一段时间。她哭着说一直没有我的消息，于是就——一怒之下真想提剑砍死钱多多一家，又跑到柳财主的家大闹一场——一气之下就带着刚满三岁的诚儿离开了资州——”
“那时我在外求学，回来之后见事已至此。唉，真为你和弟妹感到惋惜！”
“现在想着，我也是真的辜负了她——”
“幸好，钱多多人也挺老实，弟妹过去后也没有受什么苦！”
“那我也放心多了。”
“你走之后，弟妹还是不放心你们，时常偷偷跑来问你们的情况，想来还是挺关心你们父子的——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下午我们来接侯爷你和公主的时候，弟妹她也来了——”
“我也看见了，看见她一个人在人群中哭——”
“她看到你们父子都过上了好日子，也在为了你们感到高兴吧！”
“想来是吧——”
“侯爷您和公主衣锦还乡全城百姓都高兴欢迎，可有两家却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连经营的铺面都不敢开，都怕你去砸店，更怕你去生事——”
“我怎么会跟他们计较呢！”
“就在今天早上，弟妹还提着一包东西在知府大门转悠转悠，我叫她进来，他却不肯——想必是真想看看贤侄吧——”
“真难为她了！”说完，我沉默了许久。
蒋知府抬头对楼梯口的丫环喊了声：“琴儿，你去看一下公主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老爷——”琴儿应了声就下楼去了。
“徐老弟，今中午吃了午饭，就到你的侯爷府去看一看。还真是有气派，另外提督大人特别提醒的还给你修了一个后花园，说是专门留给你平时练习武功时用的——”
“你们想的真周到——”
“只要侯爷你高兴就好，说实话那样的豪宅也只有你这样的大人物才能住得起——”
“蒋兄你又笑话小弟了——”
“我怎么敢取笑您呢！另外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谁都知道侯爷你准备与公主成婚，可贤侄为什么刚才叫公主为公主姐姐呢？”
“这让小弟慢慢说来——”
“请讲请讲！”
“小弟带着年幼的诚儿离开资州来到成都府后——说实话小弟还是破了几个案子，捉了几个大道。呆了两年，觉得想要干一番事业，就凭这一点剑法是肯定不行的，于是就带着诚儿到处去寻师觅友。在嘉州的凌云寺，小弟遇见了一位世外高人，他老人家剑与小弟有缘就将一部《凌云剑谱》传于小弟——”
“难道这位世外高人就是五岳老掌门，曾率领武林正派与魔教天圣教在红血谷决战的凌云剑圣凌大侠——”
“蒋兄好见识！”
“真是奇遇！恭喜恭喜——”
“在师父他老人家将剑法传给小弟后，并给了小弟一封书信，让小弟去五岳派去报信。当时小弟也非常奇怪，他老人家为什么一个人隐居在凌云寺，身边一个五岳剑派的弟子都没有——后来听寺里的一位年迈的师叔说道，这师父他老人家在红血谷大战之后觉得自己发动的正邪火并给江湖造成了巨大的灾难，感到于心不忍，同时也不愿江湖琐事来分心打扰自己的清修，他老人家毕生的最大心愿就是消灭魔教，于是就隐居于此——”
“想必这书信中有着巨大的秘密——”
“其实这封书信小弟从来没有看过，到了五岳派将书信交给师父指定的人员后，他们看后明白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后又将书信还给了小弟——”
“侯爷真是遵守承诺的君子——下官该死，绝不该打听侯爷的私事！”
“瞧你说的，咱们都是兄弟！在赶往五岳的路上，小弟就顺便捉几个小贼以便拿些赏钱作为盘缠路费。呆送完书信后，小弟就来到京城。在京城，没事的时候小弟就到江湖茶楼去闲逛。谁知有五岳派朋友就将小弟的经历拿来宣扬，顿时引起一阵大的风波。茶楼的说书先生到处去收集一些小道消息，添油加醋的小弟瞎吹来忽悠听众，没想到后来茶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茶楼的老板见势还搞了什么贵宾卡、八折卡，见这么多的江湖豪杰为小弟捧场，小弟有时也会楼两手献丑助兴，老板会根据情况给小弟一些出场费。当时小弟没有什么收入，又长期住在江湖茶楼，也就默许了老板的做法，这样小弟就有时间和费用调查魔教的行踪，完成师父他老人家剿灭魔教天圣教的心愿。时常离开茶楼就是一两个月，并将诚儿放在茶楼让他们照顾，并暗中委托几位五岳派的师弟保护诚儿——”
“真的！”
“直到去年年底，小弟通过江湖的朋友终于得知魔教教主也就是当年魔教十煞的‘黑面煞星’柳承志派出自己的关门弟子‘狂刀客’何振川并与东瀛刺客路边有色狼联手刺杀南下巡游的当今皇上。小弟与几名五岳派的师弟早就埋伏在附近。在皇上的随性队伍到来时，果然有十几名刺客从密林中腾空而出，小弟见情形危急也就长剑一挺飞身而下。见刺客身形飘来忽去，大惊之下，知道遇上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当即展示生平所学——小弟说不好，要是你听了后来说书先生改编的描绘，那才叫绝——终于将刺客何振川消灭，小弟也身负重伤——”
“想来这一仗必定杀得惊心动魄——”
其实我有意省略了一些重要环节，师父凌大侠除了将《凌云剑法》传于我之外，得知我多年在官府当捕快有一定的朝廷基础，还任命我带领五岳派并与朝廷合作继续歼灭魔教残余势力。通过调查发现，六王爷已经和魔教合作并开始与西域的法轮圣教和云南的虫草堂勾结，准备刺杀皇上和煽动西域和云南叛乱。而这法轮圣教和虫草堂都是奇异的邪教，在法轮圣教教中奉行为圣教而死早死早升天，无数教徒为了圣教争先恐后的***；而虫草堂却善于使瘴使蛊使毒，散布的瘟疫流行起来可是寸草不生人畜尽绝——（请参阅作品《瞎猜》《无奈的剑圣》，体会作者从另一角度对这些江湖传奇的描述）
“其实江湖茶楼表面是普通茶楼，其实是朝廷收集江湖讯息、调查民心动向的秘密机构。小弟在江湖茶楼的一举一动皇上早就了如指掌，其实皇上也知道这次魔教的刺杀行动，知道小弟急于立功表现，就将这机会留给了小弟，而身边的几位绝顶高手根本没有出场——”
“不管怎么说，徐老弟你救驾负伤，也是立了大功——值得恭喜庆贺！”
